第08課_飢渴好「火」伴

第八課 飢渴好「火」伴 蓋瑞‧伯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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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

十三歲的布萊恩從小在繁華的城市長大,他的爸爸在偏遠的森林裡從事油田開採工作。暑假時,布萊恩搭乘單引擎小飛機,前往油田探視爸爸,他是機上唯一的乘客。

未料,飛機起飛不久,駕駛員卻心臟病突發猝死,飛機摔落在杳無人煙的森林深處。死裡逃生的布萊恩,憑著上飛機前媽媽送的一把手斧,在荒野中求生。他必須忍受身上的傷痛、飢餓及漫無邊際的孤獨。

第三天深夜,剛遭到豪豬攻擊的布萊恩,忍著劇痛從腿上拔出斷刺,加上連日來由黑夜引發的恐懼,開始自怨自艾:「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,獨自一個人,在沒有火光的黑暗中度日。下次也許會是更可怕的東西,就不只是在腿上扎幾根刺了。」

布萊恩在洞穴一角,坐直,頭枕著手臂趴在膝上哭泣,哭到筋疲力盡,哭到最後,卻什麼也沒改變;腿依然負傷,四周依然一片漆黑,他也依然孤獨一人。他終於又睡著了。

布萊恩張開眼睛,洞裡有光線—一道灰暗的晨光。此時,另一道金屬閃光引起他的注意,他看見沙地上的手斧—昨夜豪豬衝進洞穴襲擊他,他摸黑擲向豪豬的手斧。

靈光一閃,火!這把手斧就是關鍵。當他在洞裡朝豪豬丟擲手斧打偏時,手斧擊中岩壁,擦出一串火花。他可以設法從手斧上得到火,火花能引燃成火焰。

布萊恩試著用手斧的斧背輕敲黑色岩壁。太輕了,什麼也沒有。他更用力的敲,兩、三點微弱火星由岩石蹦出,隨即消逝。

布萊恩發現,從火花到火焰,是一段漫長的過程。顯然,得有什麼可以讓火花著火的東西,比如火種或乾木柴之類。但是有什麼呢?他到外頭拿了些乾草進來,在乾草堆中敲出火花,卻眼巴巴看火花熄滅。他苦惱的跌坐在地上,望著那堆可憐的乾草。

他需要更有用的東西,可以引燃星星之火,絨毛般既細又軟的東西。碎紙屑應該不錯,可惜他沒有紙。

「就差一點點!」他大叫,「就差那麼一點點。」

他拖著疼痛的腳走出洞穴。湖畔有好幾棵樺樹斜向水面,他呆望著它們足足半分鐘後,心中才閃過一絲念頭。它們漂亮的白色樹皮,就像乾淨而微帶小斑點的紙張。

布萊恩朝那幾棵樹走過去。樹皮剝離樹幹的地方,伸出絨毛般的小卷鬚。他扯下一些卷鬚,繞在指間,直至收集到棒球般大小的量。

隨後布萊恩回到洞穴,將那顆樺樹皮球剝開,排放在岩石底部。斧頭一敲,一道火花竄入樹皮之中,而後瞬間消失。但這一回,一點小火星掉落在乾樹皮的毛鬚上—幾乎可以說是一塊樹皮了—而且熄滅前似乎燒旺了些。

「是我的問題,我一定做錯了什麼。我不會—山頂洞人早就會生火—我就是不會,不會生火。」布萊恩心想。

「好餓!」布萊恩頹然跌坐,「那些火花跟我一樣,也快被餓死了。」他想。

火到底如何生成?他回想起學校,回想起所有科學課程。他是否學過如何生火?是否曾有老師站在講臺上說道:「生火的方法就是……。」

他搖搖頭,試著集中思緒。生火需要什麼?你得有燃料,這個已經有了,樹皮鬚就是燃料。氧氣——必須要有空氣。

布萊恩緊握手斧,全神貫注,然後快速的連敲。火花落下時,他盡快的向前俯身吹氣。太賣力了,原有一道亮光,幾乎可以說是烈焰,但被他吹熄了。

再次連連出擊,敲出更多火花。這回輕輕的吹,火花在他輕柔的吹呼下茁壯。紅色熾熱由小火花竄進樹皮,移動,擴大,變成了火蟲。熾熱的火蟲爬上樹皮卷鬚,與其他樹皮會合,壯大,大到成為一塊紅炭。

當他吹完氣,停下來再吸口氣時,那顆火球瞬間化為烈焰。

「火!」布萊恩大叫,「有火了!有了,有了,有火了!」

不過,這道濃密的火焰燒得好快,他必須讓它們持續燃燒。

布萊恩跑出洞穴,到松林間折取枯死的細樹枝丟進飢渴的烈焰中。當小樹枝燃燒穩定後,他出去找較粗壯的木頭,直到大木頭也燒得很好,才鬆了口氣。他斜靠在洞穴入口,微微笑著,心裡直歡呼:「我有朋友了,我現在有個朋友了。雖然是個飢渴的朋友,卻是好朋友。我有個名叫『火』的朋友。」

「嗨!火。」

要是能維持這堆小火,就可以防止豪豬等動物再次闖進來,既是朋友,也是守衛。

布萊恩四下環顧,真希望有人可以聊聊這件事,展現一下他的成果,但是空無一人。

除了樹木、太陽、微風、湖泊之外,四下無人。

裊裊輕煙盤旋在他的腦袋上方,尚未消失的那抹微笑仍掛在臉上,思緒翻騰的他心想:「真想知道爸爸、媽媽現在正在做什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