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、奶奶的排骨粥 曾谷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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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學二年級時,有一次過馬路,我沒注意到左方來車,被汽車撞倒,斷了兩顆門牙。
那些日子裡我難以進食,因此,奶奶特別花心思,為我煮了湯鮮味美的排骨粥。她先將新鮮排骨燙過,再換水,煮出精華作為粥的湯底。接著,加入乾香菇讓湯頭更鮮甜。然後,把洗好的米放進去,煮到入口即化。最後,放入青菜。奶奶煮的粥湯底清甜,即使放涼了,也一樣美味無比。
因為奶奶的兩排牙齒早就換成假牙,所以容易入口的排骨粥,就成了她常做的拿手好菜。這場意外,讓我成了奶奶餐桌上的好同伴,共享這道特意久煮的料理。
國中時,我做了牙齒矯正。而成長中的我,特別容易肚子餓。於是,每天清晨,「牙齒不好的人」又一起享用特餐。這道排骨粥,每每讓我吃得碗底朝天。
現在的我,有一口整齊漂亮的牙齒,奶奶卻連假牙都沒辦法戴上了。每次我從外地回家,奶奶還是常在睡前問我:「明天早餐要不要一起吃粥?」我總會開心的說好。夜裡,奶奶一如往常的洗米煮湯,不讓我幫忙,彷彿我又成了那個牙齒不好的小孩,等著奶奶溫暖的粥,來飽暖我的身心。
一大清早,餐桌上,濃濃的排骨粥在晨光中冒著熱氣。奶奶一邊看著我喝粥,一邊開心又滿足的笑著。她那沒有牙齒的笑容,實在可愛極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