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、在黑暗中乘著音樂飛翔
改寫自劉芝吟黑暗中,跟著音樂飛翔
演奏會上,十根手指在黑白琴鍵輕輕舞動,坐滿聽眾的席位漆黑一片,只有悠揚的琴聲徐緩流動著。樂聲摸著黑四處流轉,那行雲流水般的琴聲,深深迷住臺下每一雙耳朵,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,掌聲才如雷般的響起。
燈光照在演奏者身上,映得他那滿意的笑容更為燦爛,但即使光再強,也無法照亮他眼前的一片黑暗。他是曾榮獲多次鋼琴大賽冠軍,並在電影逆光飛翔中,演出自己真實人生的盲人鋼琴家——黃裕翔。
先天性的視網膜病變,讓黃裕翔從小失明,看不見天邊令人驚嘆的彩虹,也看不見身邊至親好友的臉龐,他的眼底只剩下一種顏色。
然而,常言道:「上天為我們關上一道門,必會替我們打開另一扇窗。」黃裕翔的人生正是如此。失去視力的他,反而努力打開耳朵,用聲音去探索周遭的環境。從小,極具音樂天分的他,在老師「手搭手」的教導下,踏上學習鋼琴之路,並在鋼琴界有了不俗的表現。
「音樂無所不在,凡是能製造聲音的,就可以當成樂器。」對黃裕翔來說,鋼琴樂雖然迷人,但更叫他樂此不疲的,是生活中處處都能發現的各式「樂聲」。
孩提時,黃裕翔喜歡搬出一個個鍋碗瓢盆,敲打出音階和兒歌,沉醉在自己的一人樂隊裡;長大後,他喜歡隨身帶著錄音機,錄下各種鑽進耳裡的聲音:轟隆隆的火車聲、淅瀝瀝的雨滴聲、家人朋友間的歡笑聲,一卷卷卷錄音帶代替他的眼睛,感受並記下每個感動時分。
生活中的各式聲音,每一種都是他創作音樂的素材,更是為他打開世界的那扇窗。不只是站在舞臺,坐在琴房、躺在床上、走在人行道上、搭車通勤的路途中,他隨時隨地都能發現快樂的音符。
黃裕翔尤其喜歡逛大賣場,面對架上五花八門的商品,總有種忍不住想敲敲看的衝動。他常在廚具販賣區流連忘返,藉由「鑑賞」鍋具、碗盤時,偷偷輕敲它們,細細品味不同的聲音。久而久之,他甚至能從敲出的聲響,判斷產品的品質呢!
雙盲的眼睛抹去黃裕翔眼前的色彩,但生活中的聲音豐富了他的音樂,讓音樂引領著他推開窗,飛向另一個七彩繽紛的歡樂世界。